唐纪·唐纪五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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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历二年丙年,公元八二六年
宝历二年(丙午,公元826年)

春,正月,壬辰,裴度自兴元入朝,李逢吉之党百计毁之。先是民间谣云:“绯衣小儿坦其腹,天上有口被驱逐。”又,长安城中有横亘六冈,如乾象,度宅偶居第五冈。张权舆上言:“度名应图谶,宅占冈原,不召而来,其旨可见。”上虽年少,悉察其诬谤,待度益厚。
春季,正月,壬辰(二十四日),裴度从兴元抵达长安。李逢吉和他的党羽千方百计地诋毁裴度。此前,民间已有民谣说:“绯衣小儿坦其腹,天上有口被驱逐。”绯衣,合起来是一个“裴”字;天上有口,合起来是一个“吴”字,意思是说裴度当年指挥官军擒获淮西的叛将吴元济,他的才能应当值得到朝廷重用。另外,长安城中从南到北,有东西方向的六个高坡,正如《易经》上所说的《乾卦》的六画的样子,裴度的住宅正好在第五个高坡上。张权舆上言说:“裴度的名字应映图谶,住宅选择在第五个高坡上;现在,不待朝廷召见,竟然擅自来到京城,他的目的可以想见。”敬宗虽然还年轻,但也洞察张权舆的诬陷和诽谤,对裴度更加亲近信任。

度初至京师,朝士填门,度留客饮。京兆尹刘栖楚附度耳语,侍御史崔咸举觞罚度曰:“丞相不应许所由官呫嗫耳语。”度笑而饮之。栖楚不自安,趋出。二月,丁未,以度为司空、同平章事。度在中书,左右忽白失印。闻者失色,度饮酒自如。顷之,左右白复于故处得印,度不应。或问其故,度曰:“此必吏人盗之以印书券耳,急之则投诸水火,缓之则复还故处。”人服其识量。
裴度刚到京城时,百官纷纷前往看望,以至门满为患。裴度留请百官饮宴,京兆尹刘栖楚附在裴度的耳旁说话,侍御史崔咸举杯要罚裴度,说:“作为宰相,不应当允许京兆尹在耳旁低声说悄悄话。”裴度笑着饮了一杯酒。刘栖楚却很不自在,急忙出去了。二月,丁未(初九),唐敬宗任命裴度为司空、同平章事。一次,裴度在中书门下办公时,左右官吏忽然报告说,中书门下的大印丢失了。当时在场听到这个消息的官吏无不大惊失色,裴度却仍然饮酒,神态自如。不久,左右官吏又报告说,大印在原来的地方找到来了,裴度似未听见,闭口不应。有人问他是什么缘故,裴度说:“大印丢失,肯定是官吏偷走,拿去私自印制文书。如果急于追查,他们就会畏罪把印烧毁,或者扔到池水里;相反,不动声色的话,则必然把印又放回原处。”部下们都佩服他的见识和气量。

上自即位以来,欲幸东都,宰相及朝臣谏者甚众。上皆不听,决意必行,已令度支员外郎卢贞按视,修东都宫阙及道中行宫。裴度从容言于上曰:“国家本设两都以备巡幸,自多难以来,兹事遂废。今宫阙、营垒、百司廨舍率已荒阤,陛下倘欲行幸,宜命有司岁月间徐加完葺,然后可往。”上曰:“从来言事者皆云不当往,如卿所言,不往亦可。”会硃克融、王庭氵奏皆请以兵匠助修东都。三月丁亥,敕以修东都烦扰,罢之,召卢贞还。先是,朝廷遣中使赐硃克融时服,克融以为疏恶,执留敕使。又奏“当道今岁将士春衣不足,乞度支给三十万端匹”,又奏“欲将兵马及丁匠五千助修宫阙”。上患之,以问宰相,欲遣重臣宣慰,仍索敕使。裴度对曰:“克融无礼已甚,殆将毙矣!譬如猛兽,自于山林中咆哮跳踉,久当自困,必不敢辄离巢穴。愿陛下勿遣宣慰,亦勿索敕使,旬日之后,徐赐诏书云:‘闻中官至彼,稍失去就,俟还,朕自有处分。时服,有司制造不谨,朕甚欲知之,已令区处。其将士春衣,从来非朝廷征发,皆本道自备。朕不爱数十万匹物,但素无此例,不可独与范阳。’所称助修宫阙,皆是虚语,若欲直挫其奸,宜云‘丁匠宜速遣来,已令所在排比供拟。’彼得此诏,必苍黄失图。若且示含容,则云‘修宫阙事在有司,不假丁匠远来。’如是而已,不足劳圣虑也。”上悦,从之。
唐敬宗自从即位以来,一直想到东都洛阳去巡行,宰相和百官很多人都劝阻他,敬宗一概不听,决心一定要去,并已下令度支员和外郎卢贞前往巡察,修建洛阳的宫阙和长安到洛阳途中的行宫。裴度不慌不忙地对敬宗说:“国家设置东、西两都,本来就是为了皇上能够巡行。但是,自从安史之乱以来,这件事实际上已经废除。现在,洛阳的宫阙、禁军的营垒和朝廷的各部门办公的用房都已荒废。陛下如果一定要去巡行,应当首先命令有关部门花一段时间,慢慢加以修补,然后再走。”敬宗说:“从来上言劝阻我的人,都众口一辞,说不应去洛阳巡行。按照你这样所说,我真的不去倒也可以。”这时,恰好幽州节度使朱克融和成德节度使王庭凑二人,请求本道出兵士和工匠帮助朝廷修补洛阳的宫阙。三月丁亥(二十日),敬宗下敕,鉴于修补洛阳的宫阙烦扰很多,宣布停罢,召卢贞回京城。此前,朝廷曾派遣宦官出使幽州,赐予节度使朱克融春衣。朱克融认为朝廷所给春衣质地粗劣,于是,拘留臣官。同时又奏请朝廷说:“本道将士今年的春衣不足,乞请度支补给三十万端匹。”又奏请说:“我打算率领兵马和工匠五千人帮助朝廷修建东都洛阳的宫阙。”敬宗忧虑朱克融发兵叛乱,就问宰相,说自己打算派遣一位有威望的大臣前往幽州安抚朱克融,同时索还宦官。裴度认为:“朱克融对朝廷极为无礼,必将自取灭亡!这就像猛兽一样,在山林自我跳跃,时间长了,就会感到困乏,必然不敢随便离开自己的窝巢。所以,我希望陛下不要派人去幽州安抚,也不要索还宦官,等十天以后,再考虑下诏给朱克融,说:‘朕听说宦官到幽州后,行踪去留稍有差失,等他回京后,朕自当有所处理。朝廷所赐予你的春衣,有关部门制造时很不严格,朕也很想知道真实情况,现在,已经下令调查查办。关于幽州将士的春衣,从来都不是由朝廷征调供给,而是由本道自行安排。朕并非舍不得几十万匹财物,只是朝廷向来没有先例,不能只给幽州。’至于朱克融上奏声称要帮助朝廷修补东都洛阳的宫阙,其实都是假话。如果陛下想直接挫败他的奸谋,就应当在敕文中说:‘助修洛阳的工匠,应当迅速派来,朕已命沿途各地安排接待。’这样,朱克融接到这个诏书后,肯定惊慌失措。如果陛下还想对朱克融的跋扈无礼表示宽容,也可以说:‘洛阳修补宫阙的事情,已命有关部门安排,不必劳驾幽州的工匠从远地而来,’这样,就足以解决问题,不必再劳陛下担忧。”敬宗听后十分高兴,欣然采纳了裴度的意见。

立才人郭氏为贵妃。妃,晋王普之母也。
唐敬宗立才人郭氏为贵妃,郭贵妃即晋王李普的母亲。

横海节度使李全略薨。其子副大使同捷擅领留后,重赂邻道,以求承继。
横海节度使李全略去世,他的儿子、横海节度使副大使李同捷擅自为留后,用重金贿赂邻近藩镇,以求继任为节度使。

夏,四月,戊申,以昭义留后刘从谏为节度使。
夏季,四月,戊申(十一日)唐敬宗任命昭义留后刘从谏为昭义节度使。

五月,幽州军乱,杀硃克融及其子延龄,军中立其少子延嗣主军务。
五月,幽州发生军乱,将士杀节度使朱克融和他的儿子朱延龄,立他的小儿子朱延嗣主持军务。

六月,甲子,上御三殿,令左右军、教坊、内园为击球、手搏、杂戏。戏酣,有断臂、碎首者,夜漏数刻乃罢。
六月,甲子(二十八日),唐敬宗亲临三殿,令左右神策军、教坊使、内园栽接使的军士和官吏踢球、摔跤、玩杂戏。游玩到兴头时,有人不慎折断胳膊,打破头部,直到半夜很晚才停。

己卯,上幸兴福寺,观沙门文溆俗讲。
已卯,唐敬宗亲临兴福寺,观看僧人文溆宣讲经文。

癸未,衡王绚薨。
癸未,衡王李绚去世。

壬辰,宣索左藏见在银十万两、金七千两,悉贮内藏,以便赐与。
壬辰,唐敬宗向左藏库宣旨,索取现银十万两,金子七千两,都贮备在皇帝的私人内藏库中,以便随时赏赐用。

道士赵归真说上以神仙,僧惟贞、齐贤、正简说上以祷祠求福,皆出入宫禁,上信用其言。山人杜景先请遍历江、岭,求访异人。有润州人周息元,自言寿数百岁,上遣中使迎之。八月,乙巳,息元至京师,上馆之禁中山亭。
道士赵归真以神仙术向唐敬宗宣传游说,僧人惟贞、齐贤、正简以佛教的祈祷求福理论向敬宗宣传游说,这几个人都得出入皇宫,以致敬宗听信他们的宣传游说。占卜算命人杜景先请求敬宗允许自己前往江淮、岭南各道,历遍各州,为敬宗求访有特殊才能异人。另有润州人周息元,自称已在世数百年,敬宗派宦官前往迎接。八月,乙巳(初十),周息元抵达长安,敬宗把他安排在皇宫中的山亭住宿。

硃延嗣既得幽州,虐用其人。都知兵马使李载义与弟牙内兵马使载宁共杀延嗣,并屠其家三百馀人。载义权知留后,九月,数延嗣之罪以闻。载义,承乾之后也。
朱克融的小儿子朱延嗣被将士推为幽州留后以后,对部下和百姓残暴苛刻。都知兵马使李载义和弟弟牙内兵马使李载宁同谋杀死朱延嗣,并屠杀他的家眷三百余人,李载义暂时主持留后。九月,李载义历数朱延嗣的罪行,向朝廷奏报。李载义,即唐太宗的长子李承乾的后代。

庚申,魏博节度使史宪诚妄奏李同捷为军士所逐,走归本道,请束身归朝。寻奏同捷复归沧州。
庚申(二十五日),魏博节度使史宪诚上奏,欺骗朝廷说,李同捷已被横海士卒驱逐,逃来魏博,请求归顺朝廷。不久,又上奏说,李同捷又返回横海的治所沧州。

壬申,以中书侍郎、同平章事李程同平章事、充河东节度使。
唐敬宗任命中书侍郎、同平章事李程以同平章事的荣誉头衔,充任河东节度使。

冬,十月,己亥,以李载义为卢龙节度使。
冬季,十月,已亥(初五),唐敬宗任命李载义为卢龙(幽州)节度使。

十一月,甲申,以门下侍郎、同平章事李逢吉同平章事、充山南东道节度使。
十一月,甲申(二十一日),唐敬宗任命门下侍郎、同平章事李逢吉以同平章事的荣誉头衔,充任山南东道节度使。

上游戏无度,狎暱群小,善击球,好手抟,禁军及诸道争献力士,又以钱万缗付内园令召募力士,昼夜不离侧。又好深夜自捕狐狸。性复褊急,力士或恃恩不逊,辄配流、籍没。宦官小过,动遭捶挞,皆怨且惧。十二月,辛丑,上夜猎还宫,与宦官刘克明、田务澄、许文端及击球军将苏佐明、王嘉宪、石从宽、阎惟直等二十八人饮酒。上酒酣,入室更衣,殿上烛忽灭,苏佐明等弑上于室内。刘克明等矫称上旨,命翰林学士路隋草遗制,以绛王悟权句当军国事。壬寅,宣遗制,绛王见宰相百官于紫宸外庑。克明等欲易置内侍之执权者,于是枢密使王守澄、杨承和、中尉魏从简、梁守谦定议,以卫兵迎江王涵入宫,发左、右神策、飞龙兵进讨贼党,尽斩之。克明赴井,出而斩之。绛王为乱兵所害。时事起苍猝,守澄等以翰林学士韦处厚博通古今,一夕处置,皆与之共议。守澄等欲号令中外,而疑所以为辞。处厚曰:“正名讨罪,于义何嫌,安可依违,有所讳避!”又问:’江王当如何践祚?”处厚曰:“诘朝,当以王教布告中外以已平内难。然后群臣三表劝进,以太皇太后令册命即皇帝位。”当时皆从其言,时不暇复问有司,凡百仪法,皆出于处厚,无不叶宜。癸卯,以裴度摄冢宰。百官谒见江王于紫宸外庑,王素服涕泣。甲辰,见诸军使于少阳院。赵归真等诸术士及敬宗时佞幸者,皆流岭南或边地。乙已,文宗即位,更名昂。戊申,尊母萧氏为皇太后,王太后为宝历太后。是时,郭太后居兴庆宫,王太后居义安殿,萧太后居大内。上性孝谨,事三宫如一,每得珍异之物,先荐郊庙,次奉三宫,然后进御。萧太后,闽人也。
唐敬宗游乐毫无节制,和身边的小人亲密无间,经常一起游玩。他擅长踢球,喜爱摔跤,于是,禁军和诸道藩镇争相进献大力士,供他游乐。敬宗又出钱一万缗给内园栽接使,命令他们为自己召募大力士。这些大力士陪同敬宗摔跤游玩,昼夜不离开他的身旁。敬宗还喜欢深夜外出捕捉狐狸。他的性情极为急躁,大力士们有时恃宠出言不逊,就会被发配流放、没收财产。宦官犯了一点小错,动不动就被棍棒毒打一顿,众人既怒又怕。十二月,辛丑(初八),敬宗在夜里外出打猎后回到宫中,与宦官刘克明、田务澄、许文端以及踢球军将苏佐明、王嘉宪、石从宽、阎惟直等二十八人一起饮酒。敬宗酒兴正浓时,到房中换衣,这时,大殿里的火烛忽然被吹灭,苏佐明等人乘机在房中杀死敬宗。刘克明等人假传敬宗的旨意,命翰林学士路隋起草遗制,由绛王李悟暂时代理朝政。壬寅(初九),宣布敬宗的遗制,然后,绛王在紫宸殿的外廊接见宰相和百官。刘克明等人打算撤换内侍省掌权的宦官,消息传出,于是,枢密使王守澄、杨承和、审策军护军中尉魏从简、梁守谦四人商议决定,派禁军前往迎接江王李涵入宫,同时,发左右神策军和飞龙兵讨伐杀害敬的贼党,全部斩首。刘克明跳井躲藏,被禁军搜出斩首。绛王也被乱兵所杀害。这时,由于诛讨贼党的事件决定得非常仓促,王守澄认为翰林学士韦处厚博通古今,所以,当天晚上的所有决定,都和他共同商议。王守澄等人打算对朝廷内外发号施令,疑虑用什么名义来措辞。韦处厚说:“讨伐贼党的目的是为了端正国家的名份,这时忠君的大义有什么嫌疑呢?在这个关系国家命运的紧急关头,怎么能够犹豫不决、模棱两可而躲避嫌疑!”王守澄又问:“江王应当采取什么方式登基?”韦处厚说:“明天百官上朝时,应当首先以江王教令的名义宣告天下,声称已经平定宫庭内部的叛乱,正式册命江王即皇帝位。”当时,王守澄等人都同意韦处厚的意见,也无暇再去问有关部门是否正确,凡江王登基的种种仪式和法规,都出于韦处厚,无不适宜。癸卯(初十),朝廷任命裴度暂兼冢宰,主持敬宗的治丧事宜。百官在紫宸殿外廊拜见江王,江王身着丧服,器泣流泪。甲辰(十一日),江王在少阳院接见禁军诸位军使。道士赵归真等术士以及敬宗在世时的奸妄而得庞者,都被流放到岭南或荒远的边防。乙巳(十二日),文宗李涵正式即皇帝位,改名为李昂。戊申(十五日),尊奉母亲萧氏为皇太后,敬宗的母亲玉太后为宝历太后。这时,穆宗的母亲郭太后住在兴庆宫,王太后住在义安殿,萧太后住在太极宫。文宗生性孝顺谨慎,侍奉三位太后如同一人,每次得到珍贵奇异的食品,首先用来祭天以及奉献祖庙,其次奏献三位太后,最后才自己吃。萧太后是福建人。

庚戌,以翰林学士韦处厚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
庚戌(十七日),唐文宗任命翰林学士韦处厚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

上自为诸王,深知两朝之弊,及即位,励精求治,去奢从俭。诏宫女非有职掌者皆出之,出三千馀人。五坊鹰犬,准元和故事,量留校猎外,悉放之。有司供宫禁年支物,并准贞元故事。省教坊、翰林、总监冗食千二百馀员,停诸司新加衣粮。御马坊场及近岁别贮钱谷所占陂田,悉归之有司。先宣索组绣、雕镂之物,悉罢之。敬宗之世,每月视朝不过一二,上始复旧制,每奇日未尝不视朝,对宰相群臣延访政事,久之方罢。待制官旧虽设之,未尝召对,至是屡蒙延问。其辍朝、放朝皆用偶日,中外翕然相贺,以为太平可冀。
唐文宗自从被封为亲王后,深知穆宗、敬宗两朝的弊政,因此,即位以后,励精求治,除去奢侈,厉行节俭。于是下诏:凡宫女未担任后宫职务者全部放出,共放三千多人。五坊使所养的鹰和猎狗,按照元和年间唐宪宗的规定,除保留少数用于游猎外,其余一律放出。度支、盐铁、户部和州府每年供应宫中的日常用品,一律按照贞元年间唐德宗规定的数额供给,不得增加。裁减教坊、翰林院和宫苑总监所辖多余人员一千二百多人。停止唐敬宗对内诸司所辖宦官增加的衣粮待遇。皇家养马坊场和近年来为皇上另外积存的钱谷所占用的水田,一律归还当地州县收管。此前,敬宗在各地按规定所贡奉朝廷的数额之外所下诏勒索的绣缎、镂等物,一律停罢。敬宗在世时,每月上朝不过一二次,文宗开始恢复过去的制度,每逢单日都去上朝,向宰相和群臣百官访询朝政大事,很晚才罢朝。过去,朝廷虽然设置了待制官,但未曾召集咨询,这时,才多次被文宗召集顾问。另外,凡是对大臣去世表示哀悼等原因而辍朝,以及因酷暑或雨雪天气而放朝,也都尽量安排在双日,以便不影响单日上朝商议朝政大事。于是,朝廷内外都一致相互庆贺,认为天下太平大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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