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纪·齐纪四

 资治通鉴在线阅读   2024-04-18 14:54   223 次浏览 人阅读  0 条评论

魏山阳景桓公尉元卒。
北魏山阳景桓公尉元去世。

魏主使录尚书事广陵王羽持节安抚六镇,发其突骑。丁亥,魏主辞永固陵;己丑,发平城,南伐,步骑三十馀万;使太尉丕与广陵王羽留守平城,并加使持节。羽曰:“太尉宜专节度,臣正可为副。”魏主曰:“老者之智,少者之决,汝无辞也。”以河南王干为车骑大将军、都督关右诸军事,又以司空穆亮、安南将军卢渊、平南将军薛胤皆为干副,众合七万出子午谷。胤,辩之曾孙也。
孝文帝派录尚书事、广陵王拓跋羽,手持皇帝的符节前去安抚六镇,并征调六镇的突击骑兵。丁亥(初九),孝文帝叩别永固陵。已丑(十一日),孝文帝亲自率领三十多万步、骑兵,从平城出发,大规模向南征伐。命令太尉拓跋丕和广陵王拓跋羽留在平城镇守,并加授使持节。拓跋羽说:“太尉最好全权负责管理,臣可以做他的副手。”孝文帝说:“年纪大的人有经验,能深谋远虑,年纪轻的人有气魄,遇事坚决果断,所以,你不要推辞了。”任命河南王拓跋干为车骑大将军、都督关右诸军事,司空穆亮、安南将军卢渊、平南将军薛胤三人都担任拓跋干的副手,率领各路人马共七万人,从子午谷南下。薛胤是薛辩的曾孙。

郁林王性辩慧,美容止,善应对,哀乐过人;世祖由是爱之。而矫情饰诈,阴怀鄙慝,与左右群小共衣食,同卧起。
南齐郁林王生性聪明,反应迅速,容貌清秀,举止高雅,善于应对,无论是悲哀还是欢乐,都比别人强烈。因此,武帝很宠受他。但是,他善于伪装矫饰,表面善良,内心却是阴狠卑鄙,他跟左右一些恶劣的小人混在一起,衣食不分,就连睡觉也挤在一块儿。

始为南郡王,从竟陵王子良在西州,文惠太子每禁其起居,节其用度。王密就富人求钱,无敢不与。别作钥钩,夜开西州后阁,与左右至诸营署中淫宴。师史仁祖、侍书胡天翼相谓曰:“若言之二宫,则其事未易;若于营署为异人所殴及犬物所伤,岂直罪止一身,亦当尽室及祸。年各七十,馀生岂足吝邪!”数日间,二人相继自杀,二宫不知也。所爱左右,皆逆加官爵,疏于黄纸,使囊盛带之,许南面之日,依此施行。
萧昭业担任南郡王时,跟随叔父、竟陵王萧子良一起住在西州。文惠太子萧子懋经常管束他的生活起居,限制他的花销费用。他就偷偷向富有人家要钱,没有人敢不给他。自己还另外制造了一把钥匙,夜里私自打开西州州府后门,和左右侍从一起到各个军营去荒淫欢宴。他的老师史仁祖和侍书胡天翼商议说:“如果我们把这件事报告给皇上或皇太子,事情就不会那么容易解决了。如果在军营中被别人打了,或者被狗什么的咬伤了,岂只是我们本身要获罪,我们全家都要被牵连进去。我们俩都年已七十,哪里还吝惜自己以后的岁月!”于是,几天之内,史仁祖和胡天翼都先后自杀,但武帝和太子却不知道。萧昭业对他所宠爱的左右侍从,都预先封爵任官,写在黄纸上,让这些人装在口袋里,随身携带,答应在他登基即位的时候,就照此执行。

侍太子疾及居丧,忧容号毁,见者呜咽;裁还私室,即欢笑酣饮。常令女巫杨氏祷祀,速求天位。及太子卒,谓由杨氏之力,倍加敬倍。既为太孙,世祖有疾,又令杨氏祷祀。时何妃犹在西州,世祖疾稍危,太孙与何妃书,纸中央作一大喜字,而作三十六小喜字绕之。
萧昭业在侍奉太子养病及后来守丧期间,面带忧愁,悲泣哀号,甚至毁坏了身体,看见他的人也都被他的行为感动得哭泣起来。可是,一返回自己家里,就立刻笑逐颜开,大吃大喝起来。他经常命令女巫杨氏替他向上天祈祷,祈祷祖父和父亲快点死去。太子去世时,萧昭业认为是借杨氏巫祝的力量的结果,于是,更加敬重信任杨氏。等到被封为皇太孙以后,武帝有病,他又命令杨氏向上天祈祷。此时,他的正室何婧英还留在西州,武帝的病开始严重时,太孙给何婧英写信,就在信纸中间写了一个大喜字,又围绕着大喜字,在旁边写了三十六个小喜字。

侍世祖疾,言发泪下。世祖以为必能负荷大业,谓曰:“五年中一委宰相,汝勿措意;五年外勿复委人。若自作无成,无所多恨。”临终,执其手曰:“若忆翁,当好作!”遂殂。大敛始毕,悉呼世祖诸伎,备奏众乐。
侍奉武帝的病时,他每说一句话,眼泪忍不住往下流。所以,武帝认为他一定能够承担起国家大业,就对他说:“我死之后,五年之内,国家大事先全部托付给宰相,你不要过问。五年之后,你再亲自处理,不再交给别人。如果你自己执政没有干出什么成就来,也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临去世之前,武帝又拉着他的手说:“如果还想念你祖父的话,你就应该好好干。”说完,就去世了。武帝的遗体刚刚放入棺内,还没有安葬,萧昭业就将武帝的所有歌舞伎都叫来,让他们一个接一个地演奏各种音乐。

即位十馀日,即收王融下廷尉,使中丞孔稚珪奏融险躁轻狡,招纳不逞,诽谤朝政。融求援于竟陵王子良,子良忧惧,不敢救。遂于狱赐死,时年二十七。
萧昭业登基即位刚十几天,就逮捕了王融,交付给廷尉审判,命令中丞孔稚控告王融阴险、浮躁、轻率、狡黠,招降纳叛没有成功,又随便批评攻击朝廷。王融向竟陵王萧子良求救,萧子良又忧又怕,不敢去求,于是,萧昭业命令王融在狱中自杀,这年王融二十七岁。

初,融欲与东海徐勉相识,每托人召之。勉谓人曰:“王君名高望促,难可轻{敝衣}衣裾。”俄而融及祸。勉由是知名。太学生会稽魏准,以才学为融所赏;融欲立子良,准鼓成其事。太学生虞羲、丘国宾窃相谓曰:“竟陵才弱,王中书无断,败在眼中矣。”及融诛,召准入舍人省诘问,惶惧而死,举体皆青,时人以为胆破。
当初,王融打算结识东海人徐勉,经常托人请徐勉到健康见面。徐勉对别人说:“王融的名望很高,但轻浮狂躁,很难和他坦诚相待,荣辱与共。”不久,王融大祸及身,而徐勉也因此而出了名。太学生会稽人魏准因为才能和学问都很高,所以深得王融赏识。当时,王融打算拥戴萧子良登基即位,魏准就鼓动王融做成这件事。太学生虞羲和丘国宾二人私下里议论说:“竟陵王萧子良才能弱,王融又没有决断能力,他们的失败就在眼前。”王融被杀后,萧昭业又把魏准召到中书省盘问,魏准竟因为极度惊慌恐惧而吓死了,他整个身子都是青色的,当时,人们都认为他的胆被吓破了。

壬寅,魏主至肆州,见道路民有跛、眇者,停驾慰劳,给衣食终身。
壬寅(二十四日),北魏孝文帝抵达肆州,看见路上老百姓有腿瘸眼瞎的,就立刻让马车停下,慰问安抚这些人,又供给他们终生的衣食。

大司马安定王休执军士为盗者三人,以徇于军,将斩之。魏主行军遇之,命赦之,休不可,曰:“陛下亲御六师,将远清江表,今始行至此,而小人已为攘盗,不斩之,何以禁奸!”帝曰:“诚如卿言。然王者之体,时有非常之泽。三人罪虽应死,而因缘遇朕,虽违军法,可特赦之。”既而谓司徒冯诞曰:“大司马执法严,诸君不可不慎。”于是军中肃然。
大司马、安定王拓跋休逮捕了三名偷盗的士卒,把他们绑起来到各个军营中游行示众,然后就要将他们斩首。孝文帝御驾巡视军营经过这里,下令赦免,拓跋休认为不能这样做,他说:“陛下亲自统领六军,将要远征江南,而如今我们刚刚走到这里,这些奸诈小人就开始偷盗抢劫,不斩了他们,我们怎么能禁止人们做坏事呢?”孝文帝说:“的确像你所说的那样。不过,君王的本体,有时常有意外的恩泽。这三人犯了这样的罪,虽然理应被处死,可是,命运使他们遇到了朕,即便他们违犯了军事法令,也可以特别赦免他们。”接着,又对司徒冯诞说:“大司马拓跋休执行法令严肃认真,你们以后不能不小心谨慎地做事。”军队的纪律也为此森严起来。

臣光曰:“人主之于其国,譬犹一身,视远如视迩,在境如在庭。举贤才以任百官,修政事以利百姓,则封域之内无不得其所矣。是以先王黈纩塞耳,前旒蔽明,欲其废耳目之近用,推聪明于四远也。彼废疾者宜养,当命有司均之于境内,今独施于道路之所遇,则所遗者多矣。其为仁也,不亦微乎!况赦罪人以桡有司之法,尤非人君之体也。惜也!孝文,魏之贤君,而犹有是乎!
臣司马光曰:人主和国家的关系,就好像是同一个躯体,看远处就好像在看近处,在边境就好像是在朝廷里。推举贤能之才,充任各种官职;修明政治,为百姓谋求福利,在自己疆界内的百姓就没有不各得其所的。因此,以前的君王总是用丝棉堵住耳朵、用帽穗遮住眼睛,目的就是想不让自己耳朵、眼睛只听近处的声音、只看眼前的东西,而把自己的听力和视力推到遥远的四面八方。那些残疾有病的人,自然应该抚养,但更应该命令有关部门把这种恩泽普及到全国境内所有残疾有病人员的身上去。如今,只是对在路上遇见的几个人施舍一下,那么,被遗漏的就太多了。所施的这种仁爱不也是太轻微了吗?更何况,赦免犯罪的人,却破坏了有关部门颁布的法令,这更不是君王应该做的事。可惜啊,孝文帝是北魏的贤明君主,却还有这些不足!

戊申,魏主至并州。并州刺史王袭,治有声迹,境内安静,帝嘉之。袭教民多立铭置道侧,虚称其美;帝闻而问之,袭对不以实。帝怒,降袭号二等。
戊申(三十日),孝文帝抵达并州。并州刺史王袭在当地很有声誉和成绩,州内平安宁静,孝文帝对他极为赞许。王袭下令全州百姓在道路两旁,竖起很多石碑,虚假地赞美王袭的德政。孝文帝听说后,就查问王袭,但王袭回答时却不说实话。孝文帝很生气,将王袭的称号贬降了两级。

九月,壬子,魏遣兼员外散骑常侍勃海高聪等来聘。
九月,壬子(初四),北魏派遣兼员外散骑常侍勃海人高聪等人来访。

丁巳,魏主诏车驾所经,伤民秋稼者,亩给谷五斛。
丁巳(初九),孝文帝下诏,规定皇帝乘车所经过的地方,如果给百姓秋季庄稼造成了损害,对每亩被毁坏的田地要发给五斛稻谷,作为补偿。

辛酉,追尊文惠太子为文皇帝,庙号世宗。
辛酉(十三日),南齐追尊文惠太子为文皇帝,庙号世宗。

世祖梓宫下渚,帝于端门内奉辞,辒辌车未出端门,亟称疾还内。裁入阁,即于内奏胡伎,鞞鐸之声,响震内外。丙寅,葬武皇帝于景安陵,庙号世祖。
武帝的棺木要在东府前秦淮河上船,萧昭业在皇城端门恭奉送别,丧车还没有走出端门,就立刻声称自己有病,回宫去了。他刚刚踏进宫内,就在殿内演奏起了胡人的音乐,皮鼓、铜铃之声响彻皇宫内外。丙寅(十八日),在景安陵将武帝的棺木下葬,庙号世祖。

戊辰,魏主济河;庚午,至洛阳;壬申,诣故太学观《石经》。
戊辰(二十日),北魏孝文帝渡过黄河;庚午(二十二日),抵达洛阳;壬申(二十四日),又前往以前的太学观看《石经》。

乙亥,邓至王像舒彭遣其子旧朝于魏,且请传位于旧;魏主许之。
乙亥(二十七日),邓至王像舒彭,派他的儿子像旧到北魏朝廷晋见,请求允许他把王位传给自己的儿子像旧,孝文帝批准。

魏主自发平城至洛阳,霖雨不止。丙子,诏诸军前发。丁丑,帝戎服,执鞭乘马而出。群臣稽颡于马前。帝曰:“庙算已定,大军将进,诸公更欲何云?”尚书李冲等曰:“今者之举,天下所不愿,唯陛下欲之。臣不知陛下独行,竟何之也!臣等有其意而无其辞,敢以死请!”帝大怒曰:“吾方经营天下,期于混壹,而卿等儒生,屡疑大计;斧钺有常,卿勿复言!”策马将出,于是安定王休等并殷勤泣谏。帝乃谕群臣曰:“今者兴发不小,动而无成,何以示后!朕世居幽朔,欲南迁中土;苟不南伐,当迁都于此,王公以为何如?欲迁者左,不欲者右。”安定王休等相帅如右。南安王桢进曰:“‘成大功者不谋于众。’今陛下苟辍南伐之谋,迁都洛邑,此臣等之愿,苍生之幸也。”群臣皆呼万岁。时旧人虽不愿内徙,而惮于南伐,无敢言者;遂定迁都之计。
孝文帝从平城出发,直到抵达洛阳,天一直下雨,没有停过,丙子(二十八日),诏令各路大军继续向南进发。丁丑(二十九日),孝文帝身穿战服,手持马鞭,骑马出发。文武官员赶紧拦住马头,不断叩拜。孝文帝说:“作战计划已经决定,各路大军将要继续前进,你们还想要说什么呢?”尚书李冲等人说:“我们现在的行动,全国上下都不愿意,只有陛下一个人想实现它。臣不知道陛下一个人走,将要到什么地方去。我们有一心报国效忠皇上的心愿,却无法表达出来,只好冒死向陛下请求。”孝文帝勃然大怒,说:“我现在正要征服外邦,希望统一天下,治理国家,可你们这些文弱书生,却多次怀疑这一重大决策。杀人用的斧钺有它们使用的地方,你们不要再多说什么!”说完,又纵马要走,这时,安定王拓跋休等人一齐来好言劝谏,流泪阻止。孝文帝又告诉大家说:“这一次,我们出动军队的规模不小,出动而没有什么成就,我们将来拿什么让后人看?朕世世代代居住在幽朔,一直想要南迁到中原。如果我们不再向南征伐,那么,我们就应该把京都迁到这里,你们认为这样做怎么样?同意迁都的人站在左边,不同意迁都的人站在右边。”南安王拓跋桢靠近孝文帝说:“‘干成大事业的人,并不向众人征询意见。’如今,陛下如果放弃向南征伐的计划,将京都迁到洛邑,这正是我们所希望的,是老百姓的幸运。”文武百官都高呼万岁。当时,鲜卑人虽然不愿意向南迁移,但是又害怕再向南征伐,所以,也就没有人敢说些什么。北魏的迁都大计,于是确定了下来。

李冲言于上曰:“陛下将定鼎洛邑,宗庙宫室,非可马上行游以待之。愿陛下暂还代都,俟群臣经营毕功,然后备文物、鸣和鸾而临之。”帝曰:“朕将巡省州郡,至鄴小停,春首即还,未宜归北。”乃遣任城王澄还平城,谕留司百官以迁都之事,曰:“今日真所谓革也。王其勉之!”帝以群臣意多异同,谓卫尉卿、镇南将军于烈曰:“卿意如何?”烈曰:“陛下圣略渊远,非愚浅所测。若隐心而言,乐迁之与恋旧,适中半耳。”帝曰:“卿既不唱异,即是肯同,深感不言之益。”使还镇平城,曰:“留台庶政,一以相委。”烈,栗磾之孙也。
李冲对孝文帝说:“陛下将要迁都洛邑,可是,皇家祖庙和皇宫、府宅都要重新建造,我们不能只骑在马上走来走去,等待它们建成。希望陛下暂时回到代都,等到文武百官把这一切事情做好之后,陛下再备齐仪仗,在宁静祥和的銮铃声中莅临新的京都。”孝文帝说:“朕正要到各个州郡巡查,现在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先到邺城,暂作停留,明年一开春就返回,而不应该先回北方。”于是,派遣任城王拓跋澄返回平城,向留守在那里的官员们宣布迁都的情况,对任城王说:“如今才是‘革卦’上真正的‘革’,你要把事情办好。”由于文武官员的意见并不一致,孝文帝就对卫尉卿、镇南将军于烈说:“你是怎么想的呢?”丁烈回答说:“陛下圣明的谋略,是为了国家长远的利益,这不是愚昧、肤浅的人所能预测得到的。但如果推测大家的心意,愿意迁都的人和依恋故土的人,正好各占一半。”孝文帝说:“你既然没有公开说自己反对,那就是表示认同了,我深感到你不说话的好处。”于是,派于烈回到平城镇守,说:“留守在朝廷里的一切事情,全都托付给你了。”于烈是于栗的孙子。

先是,北地民支酉聚众数千,起兵于长安城北石山,遣使告梁州刺史阴智伯,秦州民王广亦起兵应之,攻执魏刺史刘藻,秦、雍间七州民皆响震,众至十万,各守堡壁以待齐救。魏河南王干引兵击之,干兵大败;支酉进至咸阳北浊谷,穆亮与战,又败;阴智伯遣军主席德仁等将兵数千与相应接。酉等进向长安,卢渊、薛胤等拒击,大破之,降者数万口。渊唯诛首恶,馀悉不问,获酉、广,并斩之。
在这之前,北地平民支酉聚集了几千人,在长安城城北石山发起武装暴动,并派使者向南齐梁州刺史阴智伯报告。秦州平民王广也聚众起来响应支酉,进攻并抓获了北魏秦州刺史刘藻。于是,秦州、雍州之间七州的平民都受到震动,响应人数多达十万,他们分别据守在城堡里,等待南齐派兵救援。北魏河南王拓跋干率领大军袭击,结果大败。支酉率领军队乘胜进军到咸阳北边的浊谷,司空穆亮又与支酉大战,结果也大败。南齐梁州刺史阴智伯派遣军主席德仁等人率领几千名将士,前来接应支酉、王广。支酉等人又率军向长安挺进,北魏安南将军卢渊、平南将军薛胤等人奋起抗击,大败支酉,有几万人投降。卢渊只杀了几个首要分子,其他人全不予以追究。并捕获了支酉、王广,将二人同时斩首。

冬,十月,戊寅朔,魏主如金墉城,征穆亮,使与尚书李冲、将作大匠董尔经营洛都。己卯,如河南城;乙酉,如豫州;癸巳,舍于石济。乙未,魏解严,设坛于滑台城东,告行庙以迁都之意。大赦。起滑台宫。任城王澄至平城,众始闻迁都,莫不惊骇。澄援引古今,徐以晓之,众乃开伏。澄还报于滑台,魏主喜曰:“非任城,朕事不成。”
冬季,十月,戊寅朔(初一),孝文帝前往金墉城,召回穆亮,命令他和尚书李冲、将作大匠董尔一起负责营建新都洛阳。己卯(初二),前往河南城。乙酉(初八),前往豫州。癸巳(十六日),在石济住宿。乙未(十八日),下令北魏境内解除戒严,在滑台城东边兴筑祭台,向随行的祖宗牌位禀告迁都的想法。下令实行大赦。兴筑滑台宫。任城王拓跋澄回到平城,大家刚刚听到要迁都时,没有不感到震惊的。于是,拓跋澄引经据典,慢慢地解释开导,让大家明白这样做的好处,最后,大家终于接受了。拓跋澄回到滑台向孝文帝汇报了这一情况,孝文帝高兴地说:“没有任城王,朕的事就办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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