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重光协洽,尽昭阳作噩,凡三年。
起(辛未,公元191年),止(癸酉,公元193年),一共三年。
孝献皇帝乙初平二年(辛未,公元一九一年)
汉纪五十二汉献帝初平二年(辛未,公元191年)
春,正月,辛丑,赦天下。
春季,正月,辛丑(初六),大赦天下。
关东诸将议:以朝廷幼冲,逼于董卓,远隔关塞,不知存否,幽州牧刘虞,宗室贤俊,欲共立为主。曹操曰:“吾等所以举兵而远近莫不响应者,以义故也。今幼主微弱,制于奸臣,非有昌邑亡国之衅,而一旦改易,天下其孰安之!诸君北面,我自西向。”韩馥、袁绍以书与袁术曰:“帝非孝灵子,欲依绛、灌诛废少主、迎立代王故事,奉大司马虞为帝。”术阴有不臣之心,不利国家有长君,乃外托公义以拒之。绍复与术书曰:“今西名有幼君,无血脉之属,公卿以下皆媚事卓,安可复信!但当使兵往屯关要,皆自蹙死。东立圣君,太平可冀,如何有疑?又室家见戮,不念子胥可复北面乎?”术答曰:“圣主聪睿,有周成之质。贼卓因危乱之际,威服百寮,此乃汉家小厄之会,乃云今上‘无血脉之属’,岂不诬乎!又曰‘室家见戮,可复北面’,此卓所为,岂国家哉!慺慺赤心,志在灭卓,不识其他!”馥、绍竟遣故乐浪太守张岐等赍议上虞尊号。虞见岐等,厉色叱之曰:“今天下崩乱,主上蒙尘,吾被重恩,未能清雪国耻。诸君各据州郡,宜共戮力尽心王室,而反造逆谋以相垢污邪!”固拒之。馥等又请虞领尚书事,承制封拜,复不听,欲奔匈奴以自绝,绍等乃止。
关东各州、郡起兵讨伐董卓的将领们商议,认为献帝年龄幼小,被董卓所控制,又远在长安,关塞相隔,不知生死,幽州牧刘虞是宗室中最贤明的,准备拥立他为皇帝。曹操说:“我们这些人所以起兵,而且远近之人无不响应的原因,正由于我们的行动是正义的。如今皇帝幼弱,虽为奸臣所控制,但没有昌邑王刘贺那样的可以导致亡国的过失,一旦你们改立别人,天下谁能接受!你们向北边迎立刘虞,我自尊奉西边的皇帝。”韩、袁绍写信给袁术说:“皇帝不是灵帝的儿子,我们准备依周勃和灌婴废黜少主,迎立代王的先例,尊奉大司马刘虞为皇帝。”袁术暗中怀有当皇帝的野心,认为国家有一个年长的皇帝对自己不利,于是表面假托君臣大义,拒绝了韩和袁绍的建议。袁绍再次给袁术写信,说:“如今西边名义上有一个年幼的皇帝,而并没有皇家的血统。公卿等朝臣都谄媚董卓,怎能再相信他们!只要派兵去守住关口要塞,自会把他们全都困死。我们在东边拥立一个圣明的皇帝,就可期望过上太平日子,为什么迟疑不决?再说,咱们全家被杀,你不想想伍子胥是怎样为父兄报仇的,难道可以再向这样的皇帝称臣吗?”袁术回信说:“皇帝职明睿智,有周成王姬诵那样的资质。贼臣董卓乘国家危乱之时,用暴力压服群臣,这是汉朝的一个小小厄运,你意说皇帝‘没有皇家血统’,这岂不是诬蔑吗!你还说‘全家被杀,难道可以再向这样的皇帝称臣’,这事是董卓做的,岂是皇帝吗!我满腔赤诚,志在消灭董卓,不知其他的事情!”韩与袁绍竟然派遣前任乐浪郡太守张岐等带着他们的提议到幽州,向刘虞奉上皇帝的尊号。刘虞见到张岐等人,厉声呵斥他们说:“如今天下四分五裂,皇帝在外蒙难,我受到国家重恩,未能为国雪耻。你们各自据守州、郡,本应尽心尽力为王室效劳,却反而策划这种逆谋来沾污我吗!”他坚决拒绝。韩等人又请求刘虞主持尚书事务,代表皇帝封爵任官,刘虞仍不接受,打算逃入匈奴将自己隔绝起来,袁绍等人这才作罢。
二月,丁丑,以董卓为太师,位在诸侯王上。
二月,丁丑(十二日),任命董卓为太师,地位在诸侯王之上。
孙坚移屯梁东,为卓将徐荣所败,复收散卒进屯阳人。卓遣东郡太守胡轸督步骑五千击之,以吕布为骑督。轸与布不相得,坚出击,大破之,枭其都督华雄。或谓袁术曰:“坚若得雒,不可复制,此为除狼而得虎也。”术疑之,不运军粮。坚夜驰见术,画地计校曰:“所以出身不顾者,上为国家讨贼,下慰将军家门之私雠。坚与卓非有骨肉之怨也,而将军受浸润之言,还相嫌疑,何也?”术踧踖,即调发军粮。
孙坚率军移驻梁县以东,被董卓部将徐荣打败,他又收集残部进驻阳人。董卓派遣东郡太守胡轸统率步、骑兵五千人,攻打孙坚,任命吕布为骑督。胡轸与吕布不和,孙坚出来迎战,大破胡轸,斩杀他部下的都督华雄。有人对袁术说:“假如孙坚攻占洛阳,就不能再控制他,这是除掉了狼而得到了虎。”袁术感到疑虑,便不再给孙坚运送军粮。孙坚连夜奔驰,去见袁术,在地上画图为他分析形势,说:“我所以奋不顾身,上为国家讨伐逆贼,下为将军报家门私仇。我与董卓并没有个人怨恨,而将军却听信外人的挑拨之言来猜忌我,这是为什么?”袁术惭愧不安,立即调发军粮。
坚还屯,卓遣将军李傕说坚,欲与和亲,令坚疏子弟任刺史、郡守者,许表用之。坚曰:“卓逆天无道,今不夷汝三族,县示四海,则吾死不瞑目,岂将与乃和亲邪!”复进军大谷,距雒九十里。卓自出,与坚战于诸陵间。卓败走,却屯渑池,聚兵于陕。坚进至雒阳,击吕布,复破走。坚乃扫除宗庙,祠以太牢,得传国玺于城南甄宫井中;分兵出新安、渑池间以邀卓。卓谓长史刘艾曰:“关东军败数矣,皆畏孤,无能为也。惟孙坚小戆,颇能用人,当语诸将,使知忌之。孤昔与周慎西征边、韩于金城,孤语张温,求引所将兵为慎作后驻,温不听。温又使孤讨先零叛羌,孤知其不克而不得止,遂行,留别部司马刘靖将步骑四千屯安定以为声势。叛羌欲截归道,孤小击辄开,畏安定有兵故也。虏谓安定当数万人,不知但靖也。而孙坚随周慎行,谓慎求先将万兵造金城,使慎以二万作后驻。边、韩畏慎大兵,不敢轻与坚战,而坚兵足以断其运道。儿曹用其言,凉州或能定也。温既不能用孤,慎又不能用坚,卒用败走。坚以佐军司马,所见略与人同,固自为可;但无故从诸袁儿,终亦死耳!”乃使东中郎将董越屯渑池,中郎将段煨屯华阴,中郎将牛辅屯安邑,其馀诸将布在诸县,以御山东。辅,卓之婿也。卓引还长安。孙坚修塞诸陵,引军还鲁阳。
孙坚回到驻地,董卓派将军李劝说孙坚,表示愿与孙坚结成儿女亲家,并要孙坚把他子弟中想做刺史、太守的,开列一个名单,由他推荐任用。孙坚说:“董卓逆天无道,我今天要是不能灭你三族,昭示天下,则我死不瞑目,怎会与你结亲!”孙坚继续进军,抵达距洛阳九十里的大谷。董卓亲自出击,与孙坚在诸陵园之间交战,董卓败逃,退守渑池,在陕县集结兵力。孙坚进入洛阳,进攻吕布,吕布也被打败,退走。于是孙坚打扫皇帝宗庙,用猪、牛、羊进行祭祀。在城南甄官署的水井中,找到了传国御玺。他又分兵到新安、渑池,以逼迫董卓。董卓对长史刘艾说:“关东的叛军屡败,都畏惧我,不会有什么作为。只有孙坚有点不知死活,挺会用人,应该告诉诸将,让他们知道提防。我从前与周慎到金城郡西征边章、韩遂,我向张温请求率领部下做周慎的后援,张温不同意。张温又派我去讨伐先零的叛乱羌人,我知道不能取胜,但又不能不去,于是出发,留下别部司马刘靖率领四千步、骑兵驻在安定,作为呼应。羌军想切断我的归路,我只作轻微攻击就冲开了阻截,这是因为他们害怕安定的驻军。羌军以为安定会有数万大军,不知只有刘靖一支部队。孙坚随周慎作战,向周慎请求先率一万人前往金城,让周慎率二万人为后援。边章、韩遂害怕周慎的大军,不敢轻易与孙坚开战,而孙坚的军队足以切断他们的粮道。假如周慎那帮小子能用孙坚的计谋,凉州或许能够平安。而张温既不能听从我,周慎又不能听从孙坚,最后只能战败而退走。孙坚是个佐军司马,见解却与我大致相同,确实是可用之才。只是他无缘无故地跟随袁家的那些公子,最终还是会送命的!”于是,董卓派东中郎将董越驻守渑池,中郎将段煨驻守华阴,中郎将牛辅驻守安邑,其余的将领分布各县,以抵御山东联军的进攻。牛辅是董卓的女婿。董卓回到长安。孙坚在修复历代皇帝的陵墓后,率军回到鲁阳。
夏,四月,董卓至长安,公卿皆迎拜车下。卓抵手谓御史中丞皇甫嵩曰:“义真,怖未乎?”嵩曰:“明公以德辅朝廷,大庆方至,何怖之有!若淫刑以逞,将天下皆惧,岂独嵩乎!”卓党欲尊卓比太公,称尚父。卓以问蔡邕,邕曰:“明公威德,诚为巍巍,然比之太公,愚意以为未可。宜须关东平定,车驾还反旧京,然后议之。”卓乃止。卓使司隶校尉刘器籍吏民有为子不孝、为臣不忠、为吏不清、为弟不顺者,皆身诛,财物没官。于是更相诬引,冤死者以千数。百姓嚣嚣,道路以目。
夏季,四月,董卓抵达长安。公卿都来迎接,在他车前参拜。董卓击掌对御史中丞皇甫嵩说:“皇甫义真,你害怕不害怕?”皇甫嵩回答说:“您以德辅佐朝廷,巨大的喜庆方才到来,我有什么害怕的!如果随意杀戮,滥施刑罚,则天下人人畏惧,岂只是我一个人呢!”董卓的党羽想依照周朝开国功臣羌(姜)子牙的先例,尊称董卓为“尚父”。董卓征求蔡邕的意见,蔡邕说:“您的威德,确实很高,但我觉得不可以与羌子牙相比。应该等到平定函谷关以东的叛乱,皇帝返回旧京洛阳,然后再商议此事。”于是董卓作罢。董卓命令司隶校尉刘嚣,将官员与百姓中儿女不孝顺父母、臣属不忠于长官,官吏不清廉以及弟弟不尊敬兄长的人进行登记,一律处死,财物由官府没收。于是有许多人互相诬告,含冤而死的人数以千计。百姓惶恐不安,在路上相遇时,只敢用眼睛相互示意。
六月,丙戌,地震。
六月,丙戌(二十三日),发生地震。
秋,七月,司空种拂免;以光禄大夫济南淳于嘉为司空,太尉赵谦罢;以太常马日磾为太尉。
秋季,七月,司空种拂被免职,任命光禄大夫、济南人淳于嘉为司空。太尉赵谦被免职,任命太常马日为太尉。
初,何进遣云中张杨还并州募兵,会进败,杨留上党,有众数千人。袁绍在河内,杨往归之,与南单于于扶罗屯漳水。韩馥以豪杰多归心袁绍,忌之;阴贬节其军粮,欲使其众离散。会馥将麹义叛,馥与战而败,绍因与义相结。绍客逢纪谓绍曰:“将军举大事而仰人资结,不据一州,无以自全。”绍曰:“冀州兵强,吾士饥乏,设不能办,无所容立。”纪曰:“韩馥庸才,可密要公孙瓚使取冀州,馥必骇惧,因遣辩士为陈祸福,馥迫于仓卒,必肯逊让。”绍然之,即以书与瓚。瓚遂引兵而至,外托讨董卓而阴谋袭馥,馥与战不利。会董卓入关,绍还军延津,使外甥陈留高幹及馥所亲颍川辛评、荀谌、郭图等说馥曰:“公孙瓚将燕、代之卒乘胜来南,而诸郡应之,其锋不可当。袁车骑引军东向,其意未可量也。窃为将军危之!”馥惧,曰:“然则为之奈何?”谌曰:“君自料宽仁容众为天下所附,孰与袁氏?”馥曰:“不如也。”“监危吐决,智勇过人,又孰与袁氏?”馥曰:“不如也。”谌曰:“袁氏一时之杰,将军资三不如之势,久处其上,彼必不为将军下也。夫冀州,天下之重资也,彼若与公孙瓚并力取之,危亡可立而待也。夫袁氏,将军之旧,且为同盟,当今之计,若举冀州以让袁氏,彼必厚德将军,瓚亦不能与之争矣。是将军有让贤之名,而身安于泰山也。”馥性恇怯,因然其计。馥长史耿武、别驾闵纯、治中李历闻而谏曰:“冀州带甲百万,谷支十年。袁绍孤客穷军,仰我鼻息,譬如婴儿在股掌之上,绝其哺乳,立可饿杀,奈何欲以州与之!”馥曰:“吾袁氏故吏,且才不如本初,度德而让,古人所贵,诸君独何病焉!”先是,馥从事赵浮、程涣将强弩万张屯孟津,闻之,率兵驰还。时绍在朝歌清水,浮等从后来,船数百艘,众万馀人,整兵鼓,夜过绍营,绍甚恶之。浮等到,谓馥曰:“袁本初军无头粮,各已离散,虽有张杨、于扶罗新附,未肯为用,不足敌也。小从事等请以见兵拒之,旬日之间,必土崩瓦解。明将军但当开阁高枕,何忧何惧!”馥又不听,乃避位,出居中常侍赵忠故舍,遣子送印绶以让绍。绍将至,从事十人争弃馥去,独耿武、闵纯杖刀拒之,不能禁,乃止;绍皆杀之。
起初,何进派遣云中人张杨回并州去召募兵马。恰赶上何进被杀,张杨就留在上党,有部众数千人。袁绍在河内,张杨前往归附,与南匈奴单于於扶罗共同在漳水岸边扎营。冀州刺史韩因为各地豪杰多拥戴袁绍,心中嫉妒,暗地里减少对袁绍的军粮供应,想使他的军队离散。正在这时,韩部将麴义叛变,韩进行讨伐,反被麴义战败。袁绍就乘此机会与麴义相互联合。袁绍的门客逢纪对袁绍说:“将军倡导大事,却要依靠别人供应粮草,如果不能占据一个州作为根据地,就不能保全自己。”袁绍说:“冀州兵强,而我的部下又饥又乏,假如不能成功,就没有立足之处了。”逢纪说:“韩是一个庸才,您可秘密联络公孙瓒,让他攻打冀州。韩必然惊慌恐惧,我们便乘机派遣有口才的使节去为他分析祸福,韩迫于突然发生的危机,必然肯把冀州出让给您。”袁绍觉得有理,就写信给公孙瓒。公孙瓒率军到冀州,表面上声称去讨伐董卓,而密谋袭击韩。韩与公孙瓒交战,失败。正好董卓进入函谷关,袁绍便率军返回延津,派外甥、陈留人高干与韩所亲信的颖川人辛评、荀谌、郭图等人去游说韩:“公孙瓒统率燕、代两地的军队乘胜南下,各郡纷纷响应,军锋锐不可当。袁绍又率军向东移动,意图不可估量,我们为将军担心。”韩心中恐慌,问他们说:“既然这样,那么该怎么办呢?“荀谌说:“您自己判断一下,宽厚仁义,能为天下豪杰所归附,比得上袁绍吗?”韩说:“比不上。”荀谌又问:“那么,临危不乱,遇事果断,智勇过人,比得上袁绍吗?”韩说:“比不上。”荀谌再问:“数世以来,广布恩德,使天下家家受惠,比得上袁绍吗?”韩说:“比不上。”荀谌说:“袁绍是这一时代的人中豪杰,将军以三方面都不如他的条件,却又长期在他之上,他必然不会屈居将军之下。冀州是天下物产丰富的重要地区,他要是与公孙瓒合力夺取冀州,将军立刻就会陷入危亡的困境。袁绍是将军的旧交,又曾结盟共讨董卓,现在办法是,如果把冀州让给袁绍,他必然感谢您的厚德,而公孙瓒也无力与他来争。这样,将军便有让贤的美名,而自身则比泰山还要安稳。”韩性情怯懦,于是同意了他们的计策。韩的长史耿武、别驾闵纯、治中李历得到消息,劝阻韩说:“冀州地区可以集结起百万大军,所存粮食够吃十年。袁绍只是一支孤单而缺乏给养的客军,仰仗我们的鼻息,好像怀抱中的婴儿,不能他奶吃,立刻就会饿死,为什么要把冀州交给他呢!”韩说:“我本来是袁家的老部下,才干也不如袁绍,自知能力不足而让贤,是古人所称赞的行为,你们为什么偏要反对呢?”先前,韩派从事赵浮、程涣率领一万名弓弩手驻守孟泽,他们听到这个消息,率军火速赶回冀州。当时袁绍在朝歌清水口,赵浮等从后赶来,有战船数百艘,兵众一万余人,军容鼓声整齐,在夜里经过袁绍的军营,袁绍十分厌恶。赵浮等赶到冀州,对韩说:“袁绍军中没有一斗粮食,已经各自离散,虽然有张杨、於扶罗等新近归附,但不会为他效力,不足以为敌。我们这几个小从事,愿领现有部队抵御他,不过十天,袁军必然土崩瓦解。将军您只管打开房门,放心睡觉,既不用忧虑,也不必害怕!”韩仍不采纳,于是离开冀州牧官位,从官府中迁出,在中常侍赵忠的旧宪居住,派儿子把印绶送给袁绍,让出冀州。袁绍将要到达邺城,韩部下的十名从事争先恐后地离开韩,唯独耿武、闵纯挥刀阻拦,但禁止不了,只好作罢。袁绍来到后,将耿武、闵纯二人处死。
绍遂领冀州牧,承制以馥为奋威将军,而无所将御,亦无官属。绍以广平沮授为奋武将军,使监护诸将,宠遇甚厚。魏郡审配、巨鹿田丰并以正直不得志于韩馥,绍以丰为别驾,配为治中,及南阳许攸、逢纪、颍川荀谌皆为谋主。绍以河内硃汉为都官从事。汉先为韩馥所不礼,且欲徼迎绍意,擅发兵围守馥第,拔刃登屋,馥走上楼,收得馥大儿,槌折两脚。绍立收汉,杀之。馥犹忧怖,从绍索去,往依张邈。后绍遣使诣邈,有所计议,与邈耳语;馥在坐上,谓为见图,无何,起至溷,以书刀自杀。
袁绍于是兼任冀州牧,以皇帝的名义任命韩为奋威将军,但既没有兵,也没有官属。袁绍任命广平人沮授为奋武将军,派他临护所有将领,对他十分宠信。魏郡人审配、巨鹿人田丰都因为人正直,不为韩欣赏,袁绍任命田丰为别驾,审配为治中,与南阳人许攸、逢纪、颖川人荀谌都成为袁绍的主要谋士。袁绍任命河内人朱汉为都官从事。朱汉原先曾被韩轻慢,这时又想迎合袁绍的心意,便擅自发兵包围韩的住宅,拔刀登屋。韩逃上楼去,朱汉捉到韩的大儿子,将他的两只脚打断。袁绍立即逮捕朱汉,将他处死。但是韩仍然优虑惊恐,请求袁绍让他离去,袁绍同意,于是韩就去投奔陈留郡太守张邈。后来,袁绍派使者去见张邈,商议机密时,使者在张邈耳边悄声细语。韩当时在座,以为是在算计自己。过了一会儿,他起身走进厕所,用刮削简牍的书刀自杀。
鲍信谓曹操曰:“袁绍为盟主,因权夺利,将自生乱,是复有一卓也。若抑之,则力不能制,只以遘难。且可规大河之南以待其变。”操善之。会黑山、于毒、白绕、眭固等十馀万众人略东郡,王肱不能御。曹操引兵入东郡,击白绕于濮阳,破之。袁绍因表操为东郡太守,治东武阳。
鲍信对曹操说:“袁绍身为盟主,却利用职权,专谋私利,将自行生乱,成为第二个董卓。如果抑制他,我们没有力量,只会树敌。我们可暂且先去黄河以南发展势力,等待形势变化。”曹操十分同意。正好黑山、于毒、白绕、眭固等下余万人进攻东郡,太守王肱不能抵御。曹操就率军进入东郡,在濮阳进攻白绕,将白绕打败。于是,袁绍便向朝廷举荐曹操为东郡太守,曹操将郡府设在东武阳。
南单于劫张杨以叛袁绍,屯于黎阳。董卓以杨为建义将军、河内太守。
南匈奴单于於抚罗动持张杨,背叛了袁绍,驻军黎阳。董卓任命张杨为建义将军,河内郡太守。
太史望气,言当有大臣戮死者。董卓使人诬卫尉张温与袁术交通,冬,十月,壬戌,笞杀温于市以应之。
太史观察天象后声称,朝中大臣中将有人被杀死。董卓借机派人诬告卫尉张温与袁术秘密联络。冬季,十月,壬戌(初一),将张温在闹市中笞打而死,以应天象。
青州黄巾寇勃海,众三十万,欲与黑山合。公孙瓚率步骑二万人逆击于东光南,大破之,斩首三万馀级。贼弃其辎重,奔走渡河。瓚因其半济薄之,贼复大破,死者数万,流血丹水,收得生口七万馀人,车甲财物不可胜算,威名大震。
青州黄巾军进攻勃海,部众达三十万人,准备与黑山军会合。公孙瓒率领步、骑兵二万人在东光县以南迎击,大破黄巾军,斩杀三万余人。黄巾军丢弃辎重,奔逃渡过黄河。公孙瓒在黄巾军流过一半时逼近,黄巾军再次大败,死了数万人,河水被血染成了红色。被浮虏的有七万余人,车辆、甲胄和财物不计其数。公孙瓒威名大震。
刘虞子和为侍中,帝思东归,使和伪逃董卓,潜出武关诣虞,令将兵来迎。和至南阳,袁术利虞为援,留和不遣,许兵至俱西,令和为书与虞。虞得书,遣数千骑诣和。公孙瓚知术有异志,止之,虞不听。瓚恐术闻而怨之,亦遣其从弟越将千骑诣术。而阴教术执和,夺其兵,由是虞、瓚有隙。和逃术来北,复为袁绍所留。
刘虞的儿子刘和在宫廷担任侍中,献帝想要东归洛阳,便命刘和假装逃避董卓,秘密地经武关去见刘虞,要刘虞出兵去接献帝。刘和走到南阳时,袁术企图利用刘虞为外援,便扣住刘和,应许在刘虞兵到之后一起西行,命刘和给刘虞写信。刘虞接到信后,便派数千名骑兵去见刘和。公孙瓒知道袁术素有称帝的野心,就劝阻刘虞,但是刘虞不听。公孙瓒害怕袁术知道此事后会怨恨自己,也派堂弟分孙越率领一千名骑兵去见袁术,并暗中挑唆袁术扣留刘和,吞并刘虞派去的队伍。从此刘虞与公孙瓒有了仇怨。刘和从袁术处逃走北上,又被袁绍留住不放。
是时关东州、郡务相兼并以自强大,袁绍、袁术亦自相离贰。术遣孙坚击董卓未返,绍以会稽周昂为豫州刺史,袭夺坚阳城。坚叹曰:“同举义兵,将救社稷,逆贼垂破而各若此,吾当谁与戮力乎!”引兵击昂,走之。袁术遣公孙越助坚攻昂,越为流矢所中死。公孙瓚怒曰:“余弟死,祸起于绍。”遂出军屯磐河,上疏数绍罪恶,进兵攻绍。冀州诸城多畔绍从瓚。绍惧,以所佩勃海太守印绶授瓚从弟范,遣之郡,而范遂背绍,领勃海兵以助瓚。瓚乃自署其将帅严纲为冀州刺史,田楷为青州刺史,单经为兗州刺史。又悉改置郡、县守、令。
这时,函谷关以东的各州、郡长官只顾相互吞并,扩充自己的势力,袁绍、袁术兄弟自身也离心离德。袁术派孙坚前去攻打董卓,孙坚尚未返回,袁绍就任命会稽人周昂为豫州刺史,偷袭并攻占孙坚的根据地阳城。孙坚叹息道:“大家共同为大义而起兵,想要拯救国家,现在逆贼董卓就要被打败了,但我们却各自如此相待,我能与谁一起合力奋战呢!”孙坚率军还击周昂,周昂败退。袁术派公孙越帮助孙紧进攻周昂,公孙越被流箭射死。公孙瓒知道后大怒,说:“我弟弟的死,祸首就是袁绍。”于是他率军驻扎磬河,上书朝廷,历数袁绍所犯的罪恶,然后进军攻击袁绍。冀州下属各城多数背叛袁绍而响应公孙瓒。袁绍感到恐慌,便把自己所佩带的勃海太守印绶授予公孙瓒的堂弟公孙范,派他前往勃海郡出任太守,以求和解。然而,公孙范随即便背叛了袁绍,率领勃海郡的军队,前去协助公孙瓒。于是公孙瓒自行任命部将严纲为冀州刺史,田楷为青州刺史,单经为兖州刺史,并全部更换了各郡、县的长官。
初,涿郡刘备,中山靖王之后也。少孤贫,与母以贩履为业,长七尺五寸,垂手下膝,顾自见其耳;有大志,少语言,喜怒不形于色。尝与公孙瓚同师事卢植,由是往依瓚。瓚使备与田楷徇青州有功,因以为平原相。备少与河东关羽、涿郡张飞相友善;以羽、飞为别部司马,分统部曲。备与二人寝则同床,恩若兄弟,而稠人广坐,侍立终日,随备周旋,不避艰险。常山赵云为本郡将吏兵诣公孙瓚,瓚曰:“闻贵州人皆愿袁氏,君何独迷而能反乎?”云曰:“天下讻讠凶,未知孰是,民有倒县之厄,鄙州论议,从仁政所在,不为忽袁公,私明将军也。”刘备见而奇之,深加接纳,云遂从备至平原,为备主骑兵。初,袁术之得南阳,户口数百万,而术奢淫肆欲,征敛无度,百姓苦之,稍稍离散。既与袁绍有隙,各立党援以相图谋。术结公孙瓚而绍连刘表,豪桀多附于绍。术怒曰:“群竖不吾从而从吾家奴乎!”又与公孙瓚书曰:“绍非袁氏子。”绍闻大怒。
当初西汉中山靖王刘胜的后裔、涿郡人刘备,幼年丧父,家境贫苦,与母亲一起靠贩卖草鞋为生。刘备身高七尺五寸,双手下垂时能够超过膝盖,耳朵很大,连自己的眼睛都能看得到。他胸怀大志,不多说话,喜怒不形于色。他因曾经与公孙瓒一起在卢植门下学习儒家经义,所以便投靠公孙瓒。公孙瓒派他与田楷夺取青州,建立了战功,因此被任命为平原国相。刘备年轻时与河东人关羽、涿郡人张飞交情深厚,于是委派他们两人为别部司马,分别统领部队。他与这两人同榻而眠,情同手足,但是在大庭广众之中,关羽和张飞整日站在刘备身边侍卫。他们跟随刘备应付周旋,不避艰险。常山人赵云率领本郡的队伍前去投奔公孙瓒,公孙瓒问他说:“听说你们冀州人都愿归顺袁绍,怎么唯独你能迷途知返呢?”赵云答道:“天下大乱,不知道谁是能够拯救大难的人。百姓遭受的痛苦,就像是被倒吊起来一样。我们冀州的百姓,只是向往仁政,并不是轻视袁绍而亲附将军。”刘备见到赵云后,认为他胆识出众,便用心交结。于是赵云就随刘备到平原国,为他统领骑兵。当初,袁术占领南阳时,有户口数百万,但他骄奢淫逸,征收赋税没有限度,百姓困苦,逐渐外逃。他与袁绍结下怨仇后,两人自树立党羽,寻求外援,互相算计。袁术勾结公孙瓒,袁绍则联合刘表。当时,豪杰多数都归附袁绍。袁术愤怒地说:“这些小子不跟随我,反而跟随我们家的家奴吗!”他还给公孙瓒写信说:“袁绍不是袁家的儿子。”袁绍听到后大怒。
术使孙坚击刘表,表遣其将黄祖逆战于樊、邓之间,坚击破之,遂围襄阳。表夜遣黄祖潜出发兵,祖将兵欲还,坚逆与战,祖败走,窜岘山中。坚乘胜夜追祖,祖部兵从竹木间暗射坚,杀之。坚所举孝廉长沙桓阶诣表坚丧,表义而许之。坚兄子贲率其士众就袁术,术复表贲为豫州刺史。术由是不能胜表。
袁术派孙坚去攻击荆州刺史刘表,刘表派部将黄祖在樊城和邓县一带迎战。孙坚打败黄祖,于是围困襄阳。刘表派黄祖乘夜偷偷出城,前去调集各郡的授军,黄祖率军想要返回襄阳时,孙坚迎击,黄祖败退,逃入岘山。孙坚乘胜连夜追赶,黄祖的部曲潜伏在竹林树丛之中,用暗箭将孙坚射死。孙坚生前推荐的孝廉长沙人桓阶晋见刘表,请求他归还孙坚的尸体安葬。刘表为他的义举所感动,表示同意发还。孙坚哥哥的儿子孙贲率领孙坚的部队投靠袁术。袁术又上表推荐孙贲担任豫州刺史。从此以后,袁术不再能战胜刘表。
初,董卓入关,留硃俊守雒阳,而俊潜与山东诸将通谋,惧为卓所袭,出奔荆州。卓以弘农杨懿为河南尹;俊复引兵还雒,击懿,走之。俊以河南残破无所资,乃东屯中牟,移书州郡,请师讨卓。徐州刺史陶谦上俊行车骑将军,遣精兵三千助之,馀州郡亦有所给。谦,丹杨人。朝廷以黄巾寇乱徐州,用谦为刺史。谦至,击黄巾,大破走之,州境晏然。
当初,董卓入函谷关时,留朱俊镇守洛阳。而朱俊暗中与山东地区的将领们联络,他怕董卓发觉后会出兵袭击,就逃到荆州。董卓任命弘农人杨懿为河南尹,朱俊又率军返回洛阳,进攻杨懿,杨懿败逃。朱俊见洛阳已残破不堪,便向东移驻中牟县。同时向各州、郡发出公文,号召各地派军讨伐董卓。徐州刺史陶谦上表推荐朱俊代理车骑将军,并派三千名精兵援助朱俊,其他州、郡也纷纷响应。陶谦是丹阳人,朝廷因黄巾军侵扰徐州,便任命他为刺史。陶谦到职之后,大破黄巾军,将其逐出,恢复了徐州境内的秩序。
刘焉在益州阴图异计。沛人张鲁,自祖父陵以来世为五斗米道,客居于蜀。鲁母以鬼道常往来焉家,焉乃以鲁为督义司马,以张脩为别部司马,与合兵掩杀汉中太守苏固,断绝斜谷阁,杀害汉使。焉上书言:“米贼断道,不得复通。”又托他事杀州中豪强王咸、李权等十馀人,以立威刑。犍为太守任岐及校尉贾龙由此起兵攻焉,焉击杀岐、龙。焉意渐盛,作乘舆车具千馀乘,刘表上“焉有似子夏在西河疑圣人”之论。时焉子范为左中郎将,诞为治书御史,璋为奉车都尉,皆从帝在长安,惟小子别部车马瑁素随焉;帝使璋晓喻焉,焉留璋不遣。
刘焉在益州暗中策划独立。沛国人张鲁从他祖父张陵创立五斗米道以来,世代信奉,迁到蜀地居住。张鲁的母亲因会神秘的道术,经常出入刘焉家中,于是刘焉任命张鲁为督义司马,张为别部司马,派两人联合率兵攻杀汉中郡太守苏固,并封锁了益州到长安的通道斜谷阁,截杀朝廷派来的使臣。刘焉上书朝廷,说:“米贼将道路阻断,不能再与朝廷联系。”又找借口杀死州中豪强王咸、李权等十余人,以建立型威。犍为郡太守任岐与校尉贾龙因此起兵攻打刘焉,刘焉迎击,杀死任岐、机龙。刘焉渐渐得意忘形,制作了唯有皇帝才能使用的御车及其他车具一千多辆。荆州刺史刘表为此上书说:“刘焉在益州处处仿效皇帝,就像子夏在西河模仿孔圣人一样。”当时,刘焉的儿子刘范为左中郎将,刘诞为治书御史,刘璋为奉车都尉,都跟随献帝住在长安,只有小儿子别部司马刘瑁一直跟随在刘焉身边。献帝派刘璋到益州,向刘焉讲清道理,刘焉则将刘璋留下,不让他再回长安。
公孙度威行海外,中国人士避乱者多归之,北海管宁、邴原、王烈皆往依焉。宁少时与华歆为友,尝与歆共锄菜,见地有金,宁挥锄不顾,与瓦石无异,歆捉而掷之,人以是知其优劣。邴原远行游学,八九年而归,师友以原不饮酒,会米肉送之,原曰:“本能饮酒,但以荒思废业,故断之耳。今当远别,可一饮燕。”于是共坐饮酒,终日不醉。宁、原俱以操尚称,度虚馆以候之。宁既见度,乃庐于山谷。时避难者多居郡南,而宁独居北,示无还志,后渐来从之,旬月而成邑。宁每见度,语唯经典,不及世事;还山,专讲《诗》、《书》,习俎豆,非学者无见也。由是度安其贤,民化其德。邴原性刚直,清议以格物,度已下心不安之。宁谓原曰:“潜龙以不见成德。言非其时,皆招祸之道也。”密遣原逃归,度闻之,亦不复追也。王烈器业过人,少时名闻在原、宁之右。善于教诱,乡里有盗牛者,主得之,盗请罪,曰:“刑戮是甘,乞不使王彦方知也!”烈闻而使人谢之,遗布一端。或问其故,烈曰:“盗惧吾闻其过,是有耻恶之心,既知耻恶,则善心将生,故与布以劝为善也。”后有老父遗剑于路,行道一人见而守之。至暮,老父还,寻得剑,怪之,以事告烈,烈使推求,乃先盗牛者也。诸有争讼曲直将质之于烈,或至涂而反,或望庐而还,皆相推以直,不敢使烈闻之。度欲以为长史,烈辞之,为商贾以自秽,乃免。
公孙度的声威远传海外,中原地区人士为了躲避战乱纷纷归附他。北海人管宁、邴原和王烈都前往投奔。管宁少年时与华歆是朋友,曾一起锄菜,看到地上有一块黄金,管宁继续挥锄不止,视黄金如同瓦砾,华歆却将黄金拾起后又扔掉。人们从这件事上判断出他们二人的优劣。邴原曾到远方去游学,八九年后才返回家乡,老师和朋友们以为他不会喝酒,所以只拿来米和肉为他送行。邴原说:“我本来有酒量,只是因为怕荒废学业,才将酒戒掉。如今就要与你们远别,可以喝一次。”于是与众人坐在一起饮酒,喝了一天也没醉。管宁、邴原都以节操高尚而闻名于世,公孙度听说他们来到辽东,便准备宾馆,迎候二人。管宁见过公孙度之后,就在山谷中修建小屋。当时前来避难的人大多居住在郡城南郊,而唯独管宁住在北郊,表示他不想返回家乡。后来人们渐渐地在他的周围落户。不过一个月,就形成了村庄。管宁每次见到公孙度,只谈儒学经典,不涉及世事;回到山中,则专门讲授《诗经》、《尚书》,研习古代祭祀的礼仪,只会见学者,不见其他的人。因此,公孙度因管宁为人贤明而不再提防他,民间则受到他品德的感化。邴原为人性情刚直,喜欢评价人物,抨击不合理的现象,从公孙度以下的各级官吏,都对他表示不满。管宁对邴原说:“隐藏的龙,以不为人所见而成其德。不合时机而发表意见,都会招来灾祸。”他秘密教邴原逃回中原。公孙度听说后,也没有派人追赶。王烈器度宽宏,学业精深,年轻时名望在管宁、邴原之上。他善于教诲,乡里有人偷牛,被牛的主人捉住,偷牛贼请求说:“甘愿受型被杀,只求不让王烈知道。”王烈听说后让人前去看他,并送给他一匹布。有人询问送布的原因,王烈说:“偷牛贼害怕我听到他的过失,表示他还有羞耻心。既然知道羞耻,就能够生出善心。我送给他布,就是鼓励他从善。”后来,有一位老人将佩剑丢失在路上,一位行人看到后,便守在旁边,到了傍晚,老人回来,找到了丢失的剑,大为惊奇,便把这件事告诉王烈。王烈派人调查,原来守剑的人就是从前那个偷牛贼。民间发生争执后,去请王烈裁决,有的才走到半路,有的只看到他的住宅,便纷纷退回去,向对方表示让步,而不愿让王烈知道他们有过纠纷。公孙度想任命王烈为长史,王烈推辞不受,而去经营商业来贬低自己,表示无意为官。公孙度这才作罢。